第二章 緬甸、寮國、泰國的禪修概況

     佛陀入滅前就曾訓誡弟子要「以法為師」,
     不是追隨任何師父或傳承。
     他不置任何人於僧團之上,
     法就是大家的導師。
     因此,我們不盲目相信佛法,
     我們祇是相信解脫的可能,
     且明智地看到我們生命的煩惱,
     並有信心要開始修行,
     而且在修行時親證法的真理。

前言

  我們現在可以從緬甸、泰國以及其他東南亞國家看到許多佛教的風貌。首先是它的宗教形式為大多數人所喜愛,如作功德、供養出家人、參加法會以祈求來生更好;或是以傳統的修行方式,如致力於梵文、巴厘文和佛教經典的學術研究,也有傳統的社會服務,像出家人在村莊從事教化和日常生活的協助工作。把這些總和起來,佛教在東南亞所發揮的功能,和世界其他地區有組織的宗教有許多相同點。

  此外,另一項傳統是,為了靈性的提升,出家人和在家人秉持佛陀所描述的清淨之道而修行。雖然在寮國和柬埔寨有一些禪修中心和道場,不過當前的政治環境並不 容許西方人士前往參學,而這些地方未來可能不再延續下去。在泰國幾千個道場當中 ,有好幾百處是專門從事禪修的,其中很多大的禪修中心是由著名的大師及其弟子們所主持。我們看到禪修在整個社會和宗教裏祇占很小的一部分,但對於佛教基本教法 的保存卻扮演極為重要的角色。

  緬甸的佛教氣氛可能較泰國濃厚。緬甸人更關心他們的宗教,並願意花更多的時間在寺廟裏。在此,經由禪修以提升自我的傳統,也僅限於少數的出家人和民眾,其 余的佛教徒致力於儀式、學術研究和社會奉獻。緬甸超過一萬座寺廟當中,也祇有少 部分是禪修道場,它們有好幾種形態,有些專屬在家人,有些祇限出家人,有些則兩者皆有。

禪修中心與寺院之差別

  禪修中心和寺院有某些重要的差別。禪修中心主要為從事密集禪修的出家人或在家人而設計的。在緬甸,人們利用年度的假期去禪修中心,是稀鬆平常的事,他們找個禪修中心待下來,從事十天到數個月,或者更長時間做密集的禪修。他們努力修學是為了獲得通達內觀和智慧的高度禪定和正念。

  禪修中心的傳統早已深植於緬甸,不過在泰國也可以看到一些。這些中心是極為安靜和特別的環境,除了就教于老師之外,社交活動不是嚴格限制就是完全禁止。每個人全心致力於禪修,一天當中大部分的時間獨自用功,有的時段也許有團體共修。這裏的環境是專為特別的任務──即正式的靜坐和經行而設計的,所有外在的干擾都審慎地減到最低限度。

  相對照之下,禪修寺院則是比丘或尼眾(東南亞有許多尼眾)長期居住的地方。在寺院裏,禪修被視為生活中不可分離的一部分,一天當中無論任何時間都該修學。其教授方式是:在日常生活每個層面,如用餐、穿衣、縫紉、走路、洗滌,以及僧眾中的社交活動中,培養警覺性。這種生活形態是為了培育開悟要素而設計的。在這些禪修寺院裏,禪修變成一種生活的方式而不是一項特別的練習。不過其教法也包括日常定時的靜坐和經行。最好的寺院就是極為和諧的僧團,他們根據佛陀為比丘、比丘尼所制定的戒條來運作,在整天的作息當中是以覺悟的要素來仔細省察。事實上,寺
院的一位法師說,他就是在接待很多訪客及回答他們問題的當中培養正念和慈悲。由此所學到的佛法不輸於其他方式的禪修。他鼓勵每天好幾小時長的正規靜坐,不過也感覺到,在人際往來中用功是同等的重要,我們可以學習在各種情況下開發智慧。

  短期密集訓練的禪修中心和在生活中鍛煉修行的常住寺院,都是有助於精神提升的特殊環境。它們提供了師資和安靜的環境,除了致力於個人內心的探索之外,並沒有太多的事要做,生活方式簡單,整個團體的價值觀都是一致朝向心靈的提升。

  在禪修中心裏,整天的活動幾乎都花在禪修上(一人獨坐或團體安靜共修),也許一天,也許十二小時到二十小時。這通常指交替的靜坐和經行,而不是從頭到尾坐二十小時。每天或隔一天跟老師當面晤談,僅花最少的時間處理生活必需的事務。若出家人必須托缽,中午以前吃一餐或兩餐,沐浴,最後就寢,一個晚上也許祇睡四小時。在禪修中心所有的人作息無非是要人培育禪定和正念。

  寺院的日常作息和禪修中心相對照之下則更為充實。每人在清晨天色未明的時候起床,參加團體靜坐,或者朗誦巴厘經文。然後出家人托著缽去收集在家人早為他們準備好的食物。稍後整理寺院,一起用餐,有的寺院一天用兩餐。這些都必須在中午以前完成。洗完餐具後,也許師父來個簡短的開示。其餘的時間則從事禪修、閱讀、或者分擔一些屬於僧團的事務,像去井邊汲水、協助建造所需要的新建築物、清掃、洗滌等。這些工作通常平均分配給所有的出家眾,所以一天當中有幾個小時是在打坐,一兩小時用來研究或閱讀,還有幾個小時則用來做僧團的工作,此外,有些出家人
可能會去教導信徒禪修。在叢林寺院也要自己縫補或染制僧袍。出家人可以完全自主地照顧日常生活所有的需求。最後在晚上時,出家眾還有在家眾,再度集合唱誦,團體靜坐一小時或更久,以及師父的佛法開示。接下來討論僧團事務,然後回到茅蓬或住處靜坐直到就寢。這裏強調的是,寺院整天的作息都是禪修的一部分。無論是正式出入息靜坐,或者井邊汲水,以及討論僧團事務,每個人都要求儘量保持正念和專注。

  密集禪修中心和寺院另一個不同點在於跟師父面談的方式。在禪修中心的密集訓練裏,它鼓勵學員每天或每隔一天跟老師晤談,有時甚至更頻繁。學員向老師報告自己練習的狀況,並接受老師的指導以免偏差。因為這些場所的特性就在於密集練習,所以這種方式是指導學員的重要環節。相反地,在寺院或修學佛法的團體裏,雖然有問題也可向老師請教,但師生並不常面談。其指導方式是向全體僧團開示佛法,因為這裏修行步調並不緊湊,個別面談也就不怎麼強調。事實上,在某些寺院裏,瑜伽行者或者禪修者學習解決自己的問題和疑惑,觀察內心整個疑惑和思索過程,這讓人感
覺是生活中更有價值的一部分。這種方式導引他們回到自身的體驗,並學習自我突破困境。把這個當作修行的一部分,而不執著於每日的面談和需要老師的直接指導。在此我們又看到這兩種親近老師的方式都是精神修煉的有效方法。究竟哪一種方式較適當,要看你是從哪里開始修行以及衡量目前的狀況而定。

  這些禪修中心和寺院細心設計的環境還有哪些優點呢?為了深度專注所需,它們不但塑造一個安穩的相貌,除了讓人不分心的陳設外,也防止我們逃避面對自己。我們必須面對自己的念頭和變化多端的心態,往內注意看,讓心呈現出一切真相。你可以發現有趣的是,我們對環境強烈執取的習氣,即使是在簡樸的出家生活裏也絲毫未減。我們雖然祇擁有三、四件東西,對於個人的衣或缽卻非常在意,心想著它們比別人的更漂亮或者更好,於是變得擔心失去它們。即使在簡樸的生活裏,心仍繼續執取新的事物緊握不放。發現這個,你會驚訝不已,也唯有看清楚整個過程,我們才能由
其中解脫出來。

  在東南亞,跟幾十萬個出家人相較之下,禪修大師算是少數,不過他們仍屬於社會上著名和受人尊崇的人。他們備受尊崇是由於其清淨無染的心靈特質,有些則是人們相信他們擁有特殊的力量。在本書,我幾乎不提經由禪修產生的神奇力量。這是遵守東南亞修行的傳統,即使最有修行的法師也不特別談論神通或奇異功能。對神通和奇異現象的迷戀會偏離慈悲和智慧的常軌,而所有的大師們是全神專注在一件事上──即加深一切眾生究竟解脫的內觀智慧。

  由於西方人不能獲得緬甸兩星期以上的簽證(譯按:目前可以四星期觀光簽證,若禪修中心出證明,可申請長期禪修簽證),以及寮國和柬埔寨仍處於政治的大變革中,大部分想學在東南亞所傳授上座部佛法的西方人都到泰國去。目前約超過五十或者八十位,人數是過去幾年的兩倍。

  要到泰國出家有些困難,除了不易獲得簽證之外,政府也要求你很快剃度,要不然就得定期離境再入境。此外,語言也是個問題,假使要到緬甸參加一星期的密集禪修,那裏有很多人會講英語,因為緬甸曾是英國的殖民地,在泰國則僅有少數的禪修法師會講英語,你必須學會泰語或者找個有翻譯的中心,而翻譯人員通常不易找到。

  事實上,泰國允許也鼓勵認真修學的西方人剃度出家。在最好的寺廟裏,想出家的人首先必須在寺廟做勞役服務一段時間,然後成為沙彌,學習戒律、社會禮儀、出家人的威儀,經由這些,逐漸瞭解剃度後嚴格遵守出家人作息和戒律的重要性。

  你可以在東南亞的禪修中心和寺院發現很開放的佛法,法師們都樂意把他們整個禪修法門傳給上門求教者,除了內部比丘眾的剃度傳承之外,別無傳承和秘密,也沒有神秘的禪修儀軌,一切都是公開傳授,很直接、簡要。人們被教導怎麼修持,而且受到鼓勵來到寺院或禪修中心的西方人通常都備受照顧,近年來西方人對佛法的興趣與日俱增,緬甸人和泰國人對此頗為高興,因此都很樂意幫助遠來的求法者。在家人,尤其是那些純樸的鄉下人,對西方的出家人是感到驚訝的,在他們心目中西方是個天堂,因為我們有電視機、汽車和漂亮的房子,而竟然有人寧可放棄天堂不住,跑到
禪修中心過著簡單的生活,這一點頗令他們敬佩(在我出家生涯的後幾年,我常跟村民們強調,所謂西方天堂並非真的如此美好,事實上,任何透過感官的快樂終究不是圓滿的。它生起又消失了,來臨又離去了,從未帶來內在的寧靜和智慧)。

  住在寺院或禪修中心的在家人通常必須遵守八戒,即不殺生、不妄語、不偷盜、不可有性行為(大家共住時)、不服用麻醉藥品和酒類。此外也不可手持金錢,噴灑香水,穿華麗的衣服,以及享用高廣大床。最後一條戒是過午不食,一天祇吃一餐或兩餐,通常在清晨和中午完成。這些戒律為了簡化生活,使外在生活樸素,大家和諧共處,修行進步。

挑選師父與法門

  至於怎麼挑選師父、道場和修行法門是大多數人共同的問題。佛陀的時代有個故事也許可以幫助我們找到答案。有一次佛陀坐在樹林裏,眾多弟子圍繞在旁,這時來了一位信徒向他致敬,並開始讚歎僧團,也就是佛陀的出家眾。等他讚歎完畢,佛陀也接著讚賞僧團,並指著散佈在林中不同團體的出家眾。他讚賞著他們的德行說:
  
     你看,那些傾向修學神通的都聚集在我的大弟子摩訶目犍連這邊(佛陀時代   以「神通第一」聞名),那些根器喜歡修學智慧的人則追隨舍利弗(「智慧第一」,僅次於佛陀),至於那些個性偏好修持戒律的就跟「持戒第一」的優婆離在一起,而重視禪定修行的人又去親近我其他的大弟子……

  即使佛陀住世時,他也教授各種不同的禪修技巧和修行方法,而他不同典型的弟子也去教導根性跟自己相同的人們。所以我們可以理解,問題不在於哪個法門較勝一等,而在於哪一個較為自然,更適合修學者的根器,使他在精神修煉上能最快速達到心靈的和諧和平衡。

  找個師父或道場包含了幾項因素,其中一項是直覺。你也許遇到一位師父,立刻直覺感受到他或她就是你所想要學習的人,你對他有種強烈的認同,認為他的教法正適合你。反過來說,上述情形不見得會發生,這時,明智之舉是在這個國家或亞洲參訪幾位師父和禪修中心,以決定什麼環境、訓練和修行方式你覺得最好。信任自己的心和直覺,不過也要有足夠的經歷和資訊以做最好的抉擇。你必須決定要去一個你可住得比較久的地方,在那裏禪修跟大部分生活方式結為一體,或者去一個短期的密集禪修中心,你要跟一位嚴格要求戒律的師父修行,或者追隨一位不以此為首要重點的
師父。

  不祇是不同的禪修中心和寺院有不同的修行技巧和方法,各個師父們的特質和教授風格也彼此不同。以教授風格來說,傳統上認為不同的師父將由他們所著重的三法印(實際上是深刻內觀的一體三面)其中一項獲得解脫,而這也影響他教導人們的方式。有些師父經由透視一切現象的空性(無我)而獲得智慧,在他們的教法裏就傾向于強調智慧和如實觀。在佛使比丘:<自然內觀法>這一章裏,就可以看出他屬於這一類型。有的師父因透視苦的本質而體證真理,在修行上就會強調苦,像孫倫大師(Sunlun Say^adaw)就是。而有的師父已體證無常的真理,據說在修行上就強調信心
的修學,烏巴慶(U Ba Khin )的教法就是這一種典型。當然這些方法不是統統有效,善巧的師父會注重哪一種方法對個別的學生最有幫助。

  師父人格和風貌的不同也許從其他方面表現出來。阿薑摩訶布瓦(Achaan Maha Boowa)和阿姜查(Achaan Chaa)的師父阿姜曼(Achaan Mun)是本世紀最偉大的師父之一,他的教法出手很重,對學生兇暴、殘酷而嚴厲。其他師父像阿姜朱連(Achaan Jumnien)則極為慈悲、親切和開放。這兩位師父彼此都沒有比對方優越,不同之處祇是反映師父們特有的習性和人格,個人的修持以及他最善於教導人們的方式。再重複說一遍,在選擇修行道場時感覺哪一類型的師父才對或最好,大致上是一種直覺的過程。

  師父們在教導時採用幾個重要的方法。一種是關愛和接納,使前來求教者也能關愛和接納他們自己。在精神修煉上它要培養的是一項重要的心靈特質。另一種方法是「平衡」。當學生遭遇某一困難,師父通常會教他特別的禪修方法以為對治。譬如說,瞋恨心重者,教他修慈悲觀;貪欲重者,教他修不淨觀。師父也許看到學生的精進和專注失去平衡時,就叫他多經行或者加強精進來調整使得恰到好處。或者他看到信心和智慧失調──即信心太強而沒有鍛煉擇法和看清楚身心的真相。為使他恢復平衡,師父可能引用故事指出學生並未真正領悟,必須減輕對信心的依賴,加強擇法和智
慧。整個心靈提升就是一項維持平衡的活動,師父的功能就是幫助學生保持修行上的平衡。

  師父另一項重要的任務是指出我們最新的執著。隨著禪修的進步,內心變得較細膩,原先對外在粗糙的感官欲愛執著轉而執取微細的境界,像禪修而引發的喜悅、輕安或寧靜。無論正發生什麼事,師父會適時出現,他看得出我們困在哪里,在執著什麼,並幫助我們放下,使我們回歸自然的無執狀態以趨向解脫。敍說故事、改變禪修方向,都可以教導學生不要執著,在禪宗的風格裏,師父會適時地敲打學生。不過在所有的教學方法中,禪修者仍要親身力行,師父祇不過從旁協助,使他不偏離正道,保持平衡。

  很重要的一點,不要過於在意師父或禪修中心的表像。我第一次參訪是到一個戒行良好且嚴格的苦修寺院,師父阿姜查是一位模範典型的出家人,過著很簡樸的生活。接著我到一所緬甸的寺院,裏頭有不同風格的師父,我發現其中一位名氣頗大的,他有上萬個學生,但是我第一眼見到他時,一副邋遢相,僧袍在地上拖著,抽著緬甸雪茄,整天在寺裏跟婦女閒聊,完全不像個出家人,跟我以前的師父全然兩樣。他有時候看來是在發脾氣,並且對芝麻小事也在意。在我密集禪修的前兩個月,我在這兩位師父之間做比較而煩惱不已。這位緬甸師父待我很好,分配我靠近他住處最好的寮
房。結果是,我每天看著他抽他的雪茄,跟婦女們聊天。我心裏納悶著:「我在向這個人學什麼?我這麼精進地禪修,而他完全不是那一回事,他沒什麼可教我的,為什麼不像阿姜查那樣地表現呢?」經幾個月以後我才瞭解到,他的外在表現無損于我從修行所獲得的價值觀。從外表判斷比較,以佛陀的標準加諸于師父身上,祇是為自己帶來更多煩惱,是評價的心在製造苦惱。最後我終於能捨棄這種心態,並從他的教法獲得極大的利益,他就是擅長於教人家這種禪修法的好師父(至於對我沒説明的,我不向他學)。在瞭解分別計較心是怎麼地製造煩惱之前可吃足了苦頭,一旦看出這一
點,我就可以舍離它。

  很多修學上座部的人們(事實上也在每一種精神修煉的傳承裏)陷在評論批判師父和法門中難以自拔。他們認為自己的師父和教法才是最好、最純、最正的。這種以此為是,以彼為非的分別心,會使人增強以善惡的標籤加諸於所見的世界。這種錯誤的知見會造成更多的恐懼和痛苦。

  世上不會真有一種善或惡的力量,唯一之「惡」存在我們心中,也就是貪、瞋、癡的痛苦狀態。心外別無煩惱,貪、瞋、癡已淨化的心不再存有邪惡,任何現象的生滅不再動搖它,因為它以智慧觀諸世界,發現它是空無自性的。

  同樣地,那些執著、宣稱已建立或追隨純正傳統和純正宗派的人們,有時會使人們誤解佛陀的基本教法。純正不存在于任何一項傳統、方法和宗教裏。唯一基本的純正是佛陀所教導的,這個純正就是解脫,也就是內心純淨,遠離貪、瞋、癡。除了內心的淨化之外,所有詞滿義豐的標榜祇是徒增執著和分別。一切修行的本意是去掉執取和私我,要善用所有的工具,但不要死抓著工具或師父不放,誤以為它們就是佛陀的真理。精進修行,舍離這些束縛,除了親嘗解脫滋味別無所住。

  一旦持續禪修,你親身的體驗就成為自己的見證。佛陀入滅前就曾訓誡弟子要「以法為師」,而不是追隨任何師父或傳承。他不置任何人於僧團之上,法就是大家的導師。因此,我們不盲目相信佛法,我們祇是相信解脫的可能,且明智地看到我們生命的煩惱,並有信心要開始修行,而且在修行時親證法的真理。佛陀也曾鼓勵人們要「以己為燈,以己為光」,這樣才能獲致解脫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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