覺者的生涯 為了眾生的幸福與快樂,難道我不應該去探索真理嗎?
賈雅瑟納.嘉亞闊提亞著
悉達多太子/釋迦牟尼
第一章
迦毗羅衛國的深冬,數九寒天,凜冽的寒風,刺入心骨。四野茫茫,一片蕭條。只有在中午時分,在微弱而無力的陽光下才有一點暖意。蕭蕭的寒風吹打著冰川覆蓋的喜馬拉雅山脈,一陣陣風浪,把樹枝搖晃得呼呼作響。枯黃色的花葉,沙沙地在地上滾來滾去,折斷了的樹枝在地上亂舞。
就在這樣一個寒冬臘月的早晨,白皚皚的大雪覆蓋了整個鄉村、原野。苦行僧巴蘭德.克拉瑪披上一件豹皮縫成的的衣服,從隱居棚裏走了出來,正要去城裏乞食。他踏著平穩安詳的步子,走在沙石和樹葉覆蓋的羊腸小徑上,兩手緊緊地靠著腰側,目視前下方。進城以後,他來到了離王宮不遠的太子樓,在大門口停了下來,木然地站在那裏,一動不動。
這時,一陣美妙的歌聲從宮中飄來,原來太子悉達多正靜靜地用著早膳。他的妃子耶輸陀羅站在一旁,小心翼翼地服侍著她的丈夫。過了一會兒,悉達多抬起頭,對她說道:
「耶輸陀羅,叫宮女們不要再彈唱了。」
「殿下,那就讓她們彈唱一曲您喜歡的《蜜迦瑪哈爾》,好嗎?」
「不用了。叫她們不要再彈了。哦,請把那扇關著的窗戶打開吧。我想聽聽寒風拍打樹技樹葉的顫抖聲,我喜歡聽百鳥歡叫于樹木叢中,載歌載舞時所發出的甜美樂曲。我得真實地瞭解一下我周圍的大千世界。」
琴聲停了下來,悉達多太子聽到寒風陣陣,眾鳥歡唱。
「耶輸陀羅,請把窗戶打開吧。」
「殿下,外面正刮著大風哪。要不是在暖房,我們就無法在這裏待下來了。」
「耶輸陀羅,那些住在貧民窟,饑寒交迫的首陀羅有替他們擋風的窗戶嗎?他們也有暖身的來服嗎?」
「殿下,他們已經習慣了那樣的生活。」
「難道我們就不能適應了嗎?」
「是的,我們也能。」
「同樣是人類,我們也應該體驗那樣的生活。耶輸陀羅,請打開窗戶吧。不然的話,我自己打開。」
耶輸陀羅很不情願地走了過去,打開了窗戶。突然,一陣冷風襲入屋內,王妃趕忙扣上衣襟,用手摀住耳朵。太子吃完了早飯,洗了手,站起身來,面帶微笑,靜靜地望著窗外。
突然,他看到一個半身裸露,下身裹著一條豹皮的苦行僧正筆直僵立在門口,
儼然像一尊石像,忍受著刺骨的寒風。太子被深深地感動了。他恭敬地低下了頭,喊過耶輸陀羅:
「你看那位苦行僧,他如此地忍受著嚴寒,真是一位世外高人。」
「殿下,他就是巴蘭德.克拉瑪。我曾經看見過他來王宮乞討。」
「我好象也見過他,那麼我們就請他到屋子裏來坐一會兒吧。」
「他是不會進屋的。他向人家乞食時,總把飯菜放在手心上,吃完後,再用雙手捧著水喝,然後,他就會悄然離開。」
「如果是這樣的話,我就在這裏看著他,你去給他送一點好吃的東西吧。」
耶輸陀羅在銀飯盒裏裝了一些飯菜,然後喊過宮女庫玖達羅,叫她拎著一瓶水,用外衣裏好了自己的身體,端起飯盒,走下樓來到院內。
太子面帶滿意的微笑,站在窗前,全神貫注地凝視著那位孤獨的僧人。他想,這是一種多麼簡樸純潔而又樂在其中的生活啊!
這時,耶輸陀羅來到了門口,她叫宮女打開門,向站在門口的苦行僧行了禮。苦行僧伸出雙手,攤開手掌。耶輸陀羅在他的手上擺好一張芭蕉葉,然後,從飯盒裏拿出飯菜,恭恭敬敬地放在葉子上,供養苦行僧。
苦行僧微微地閉上雙眼,但還是一動也不動地站在那裏,合攏起雙手把飯菜送到嘴邊,然後就慢慢吃了起來。他從葉子的一邊吃到葉子的另一邊。飯菜吃完了以後,他連芭蕉葉子也一起吃了下去,但他仍然閉著雙眼,一句話也沒講。當他又一次伸開雙手時,一直靜靜地站在一旁的耶輸陀羅趕忙從宮女手中接過水罐,輕輕地把罐中的水倒在他合攏的手掌中。如同吃飯的姿勢,他把捧在手中的水送到嘴邊,喝了下去。然後,他微微地睜開眼睛,望了耶輸陀羅一眼,舉起右手,伸到耶輸陀羅額前,向她表示祝福。接著,他輕輕地放下手,準備告別。他慢慢地轉過身去,踏著威儀、莊重的步子走了。
耶輸陀羅還站在那裏,虔誠地望著漸漸消失在遠方的苦行僧的背影。突然,她想起了她的丈夫,回頭仰望視窗,發現他出神地站在那裏發呆。他完全被遠去苦行僧的身影吸引住了。
****
淨飯王好久沒有見到太子了。由於思子心切,在大臣克魯德亞的陪同下,淨飯王來到太子寢宮,探望兒子。老國王坐下以後,耶輸陀羅跪倒在他的腳前,行了禮,然後退回一旁,恭恭敬敬地站在不遠的地方。
「兒媳呀,太子在家嗎?」國王問道。
「父王,我夫君到隱居處拜訪隱士巴蘭德.克拉瑪去了。他去了好久,可是他到現在還沒有回來。」耶輸陀羅答道。
突然,耶輸陀羅看到,國王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警覺不安起來,淨飯王久久地默然無語,顯得心神不安。最後他說道:
「兒媳,你還記得,在你來這裏的第一天,當我吻你,並祝福你時所關照的話吧?你還記得我曾經告訴過你,不要做任何會引起他厭惡人生、疏遠世俗生活的事嗎?是我,他的父親,而不是那個苦行僧巴蘭德.克拉瑪能為他的生活快樂提供一切。但他為什麼還要去見那個苦行僧呢?難道他能給我兒子榮華富貴嗎?唉!每當我想起婆羅門國師的預言將變成事實時,我就心急如焚。為了我的江山社稷和釋迦王族,我在他身上寄託了我的一切希望。兒媳啊,當你發現太子稍有不安和煩躁時,你就應該及時地告訴我,這是你的責任。」
「請原諒我。親愛的父王,也許您還記得吧,有一天,我曾經告訴過您,即使在萬籟俱寂的時候,我夫君也還是久久地坐在床上深思冥想,不與我同枕共眠。自從您關照我的那一天起,我一直謹慎小心,我的一言一行都想使他心靈恢復平靜,如同他的身影,我時刻寸步不離地伴隨著他。即使如此,親愛的父王,他總是滔滔不絕地對我說,在我和他之外,一定還有一個更為廣闊的大千世界。為了瞭解和認識這個大千世界,他總是喜歡坐在樓上,透過窗戶,凝視著外面的世界。他就是不願意和我多講話,更不用說與我一起愉快地娛樂了。昨天,他看到在門口不遠的一個垃圾箱裏,一個首陀羅種姓的孤兒抓著一把粘有米的垃圾,貪婪地吃著。這樣的情景深深地觸動了他,他跑下樓去,走近那個小孩,手拉手地把他帶到這裏。他叫我拿出王家的飯菜,讓小孩盡情地吃飽。」
「兒媳啊,你怎麼能讓傭人把剩飯菜扔在那片開闊地,使人容易看見?」
「父王,在我來這裏之前,那個垃圾箱就在那裏了。我夫君一定早就知道那裏有個垃圾箱。他受到的刺激和觸動並不是垃圾本身,而是那個吃米粒、孤苦伶仃的小孩攪亂了他平靜的心。」
「兒媳,我將下令不許任何首陀羅及其他賤民進入王宮大院。請你現在詳細地告訴我,當太子把這個小孩帶到這裏之後,他又說了些什麼?」
「父王,當我看到那個小首陀羅被帶進來時,我就感到十分的驚訝,我趕忙跑到我夫君身邊。只見小孩渾身顫抖,嚇得講不出話來。他十分瘦小,皮包骨頭,眼睛深陷。我夫君的手還一直拉著那個孤兒的手,他對我說:
『噢!耶輸陀羅,這個無依無靠的小孩同樣是人類的後代。可是,當我們在享受王家的山珍海味時,這個不幸的小孩卻在垃圾箱裏撿吃被拋棄的食物。他一看到我就嚇呆了,感到無地自容。我真是傷心不已。噢!耶輸陀羅,拿出香美可口的飯菜,讓他盡情地吃一頓美餐吧。」
「你就沒有做聲?」國王焦急地問道。
「父王,我又能說些什麼呢?在我夫君示意之下,我就給那個小孩盛了一缽飯。他接過缽飯,一屁股坐在地上,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。」
「王家大院哪里有給首陀羅種姓吃飯的缽?你難道瘋了不成!」國王發怒了。
「原諒我!請父王息怒。我知道我應該遵循對待首陀羅賤民的風俗習慣,所以,我叫一個宮女拿來一張芭蕉葉擺在地上。可是我夫君卻叫我給他一個飯缽。」耶輸陀羅眼睛裏噙著淚花。
國王意識到情況的嚴重性,這是他以前想像不到的。帶著一腔憂傷,他咕噥道:「哦!天哪!天哪!」
在一旁一直沒有做聲的克魯德亞說道:
「陛下,請聽我說。太子賦有無限的智慧,要想使他有些世俗觀念,就有必要讓他面對這樣的環境。陛下聽從了婆羅門的勸告,不讓太子瞭解認識現實世界的真實生活。陛下在太子面前所展現的只是充滿了善良的生活。我老早就認識到,聰明過人的太子總有一天會親眼目睹生活的另一個方面,那就是痛苦與不幸。只有那些親自體驗了生活的無限樂趣,又遭受了無限悲慘的人才能真正清醒地認識人生。成千上萬的人生活在苦樂兩極之間,他們產生不了對生活的特別厭惡。他們成天為生活操勞、擔憂,而不知道痛苦。陛下,您也許想把太子置於您萬無一失的保護之下,永遠地幽禁于王宮深院。」
「是這樣,這又有什麼錯呢?太子認識這些吃垃圾、滿身骯髒不堪的首陀羅,
以及那些只住在深山老林,寧願吃糟糠,而不願吃白米的傻瓜,他又會有什麼獲益呢?我希望看到他征服四方諸國,把整個印度統一在一杆大旗之下。他具有完成這統一大業的福德和雄力。但我必須時時鞭笞、鼓勵他。再說,又有什麼事值得他痛恨、厭惡人生的呢?如同一位慈母拿開鋒利的鋼刀,而使小孩構不著,我想方設法阻止他,不使他的心思從富裕的物質享受中轉移開來。明天,我將進一步加強防範措施,所有乞食者及雲遊僧一律不許走近王宮大門。」
國王越說越激動。
「陛下,請息雷霆之怒。這樣的措施只會更加激起他的反感情緒。如果真的這樣做的話,說不定有一天,太子會神不知鬼不覺地逃出王宮。千萬不要這樣做。就讓太子瞭解一下現實生活也無妨。」
耶輸陀羅兩眼一直緊緊地地盯在地上。這時,她走上前去說道:
「父王,我去拿一些您喜歡喝的酒來。請原諒,請允許我暫時離開一會兒。」
「酒對我一點用都沒有。我走了,等我兒回來以後,叫他立即來見我。」
說著,國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。他顯得焦慮不安,鬱鬱不樂。耶輸陀羅趕忙下跪行禮,然後,一直恭恭敬敬地送他到門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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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悉達多太子離開隱士巴蘭德.克拉瑪的住處時,已是午後時分。他懷著一種輕鬆、喜悅的心情,與他的車匿一同騎馬回宮來了。在偌黑泥河岸的一塊高地上,他被隱士林的美麗深深吸引了,從而使他流連忘返。小蟬輕聲地鳴叫;小蜜蜂低聲細語。微風下,蘆葦瑟瑟作響。在他一生中,他從來沒有聽到過如此真正能使人興奮的妙曲。
不過,雖然太子被寂寞而富有魅力的竹林吸引住了,但是,他並沒有能使苦行僧開口講一句話。
「一切都如願以償。但美中不足的是,苦行僧一句話都沒有講。他為什麼不跟我講話呢?車匿。」
「我曾聽宮廷侍衛說,修行者巴蘭德.克拉瑪只有在適當的時候才講話。他認為只有那些希望隱居持戒之人,才應該進入這修道院的竹林。」
「車匿,即使是輕拂于竹林的徐徐涼風,也使我感到親切。我看到了那種自然的本質美,對我來說,享受這種美比受到國王般的招待還要舒適珍貴。」
「國王的榮耀是一切榮華富貴中最珍貴的。」車匿說:「公正無私的國王,為了無數窮困潦倒的黎民百姓而勤勞地工作著,他們治國安邦,他們的生命價值要比隱身退居、力行苦行以期靈魂解脫的苦行僧要高尚得多。如果您允許我坦率表達的話,我認為,一個農民為了供養全家人的生活,起早貪黑,辛勤耕種,他的生活要比那些以乞討為生的修行僧要高尚得多。因為,這些人害怕人類今生後世各種各樣的痛苦,逃避到荒山野嶺,一心只願尋找自我解脫,他們就是失敗主義。由於害怕挫折,他們逃離現實,回避困難,一味追求自我解脫。但是,為了養活妻子,農民整天泡在汗水中,扒土犁地,辛勤耕種。」
悉達多太子答道:
「車匿,我也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吧。我對解脫的理解與你所說的不同。我堅信,我蘊藏著一種潛在的力量,這種力量能為人類作出更偉大的貢獻。這種事業遠遠地超過我繼承王位、領導釋迦族所能為黎民百姓做出的一切。車匿,我的朋友,如果真的有一種能幫助人類擺脫痛苦、追求幸福的聖法,難道我不值得去發現這種聖法嗎?為了眾生的快樂與幸福,難道我不應該去探索真理嗎?」
「太好了!太好了!太子。我祝願您不斷努力,順利成功!」車匿歡叫起來。
兩人騎著馬,一路來到迦毗羅衛城中的一個蘋果園附近。在那裏,一群年輕人正圍成一堆。他們興奮得無法控制自己,一個勁地叫喊著,手舞足蹈,洋相百出,喧鬧聲響個不停。
「什麼事,車匿?」太子問道。
「可能是一群不法之徒又在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。他們好象在戲弄一個絕望無授的人,以此來娛樂自己。」
揚鞭催馬,太子走近人群。大約二三十個立菜威族、拘利族、以及釋迦族的子弟們正強按著修行僧,迫使他禮拜一個一絲不掛的妓女。提婆達多王子一手拿著寶劍,一手拎著可憐的苦行僧的頭髮,耀武揚威地對發著命令。
「太子,您看到了嗎?您的小舅子就是這群專橫霸道之徒的頭頭。這些可鄙的強人,只顧自己的快樂,忘記了對神聖的尊敬,也忘記了對他人人格的尊敬。」車匿憤憤不平地說道。
悉達多太子縱身下馬,推開人群,來到提婆達多眼前。那個妓女笑嘻嘻地仰躺在地上。提婆達多正挾著那個絕望無援的苦行僧的脖子咆哮道:「拜!快拜!」此時太子早已怒火滿腔,忍無可忍,他躍身上前,給提婆達多猛的一拳。提婆達多措手不及,昏頭轉向地被擊倒在地。過了好一會兒,他才從摔倒的地方爬了起來,眼裏冒著火花,四處尋找攻擊他的人。
悉達多太子儼然像一尊威嚴的天神站立在他的跟前。
「聽著,提婆達多兄弟。我打的是那個纏住了你頭腦、無法無天而又自高自大的魔王。我願同這樣的魔王戰鬥一生。你侮辱了一個對一切眾生沒有惡意的慈悲的修道者。你怎能幹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來!這不是像你這樣的人能幹得出來的事。侮辱一個聖人,就是侮辱你自己。」
提婆達多怒火沖天,咆哮道:
「好大膽的悉達多!從來沒有一個人膽敢碰我一根毫毛。今天,你竟敢打我。雖然你是我的姐夫,但讓它見鬼去吧。我要把你殺死在這裏,千刀萬剮,以泄我心頭之恨。」
悉達多太子鎮定自若,平靜地說道:
「可憐的東西,請努力駕馭纏住你的那個魔王吧!」
被怒火吞噬的提婆達多,在他的同黨夥伴面前怎能容忍如此的行為、奚落。他的自尊心受到極大的傷害。
「你就是侵犯我的那個膽大包天的魔王,我要跟你算帳。」
說著,他揮舞著寶劍,直奔悉達多太子而來。說時遲,那時快,車匿已縱身躍到他們中間。
「走開,車匿,把寶劍給我。」悉達多太子靜靜地說道,他接過車匿手中的寶劍,把車匿推到一旁。
這時,拘利族和立菜威族的王子們一下子又圍起一個圈子。提婆達多和悉達多兩人面對面地站在圈子的中間。但是,就在車匿被推開的一瞬間,那位修道士已經站在他們的中間了。
「尊敬的王子們,真理不能由瞋心來顯現。收回你們寒光閃閃的寶劍,各自分開,請聽我布說提善棄惡之道。」修道士說道。
「你的真理對我來說狗屁不通。滾開!廢物。不然,我將把你碎屍萬段。」提婆達多狂叫了起來。
「釋迦族子弟們,提婆達多王子,我相信你可能會這樣做的。你殺我比殺你姐夫容易得多了。但是,我不會因害怕而躲開的。你可以像撕香蕉皮那樣把我剁成碎片,但是,你最終會認識到你的勇猛、高傲給你所帶來的一切。」
提婆達多的心完全被這位隱者震懾住了。他的話語平靜而誠懇,他沒有記恨挨打受辱之事。這時,提婆達多意識到,與他姐夫拚命並不是一種道德的行為。他強壓住怒火,把劍狠狠地插入劍鞘,怏怏地走開了。
悉達多太子對漸漸遠去的提婆達多說道:
「兄弟,不要把我打你的事記在心中。我這裏給你陪禮了。我雖然動了肝火,但是,你和你的朋友當眾侮辱這位元聖人更是一件錯誤的事。再說,我打的不是你,而是那個糾纏住你的魔王。今後你自己小心,不要再做出這種無法無天的事。這樣的事不應該是我釋迦族人做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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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持人 |
賈雅瑟納.嘉亞闊提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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