格桑紮西仁波切 為何越修感覺空間越小?
——2011藏地朝聖之感言(2)
格桑紮西
很多人進入佛門以後,就會走上一條錯誤的路,他們開始變得非常悲觀,變得與世隔絕讓人難以接近,也讓他周圍的人因為害怕而遠離他遠離佛法。
前兩天我跟幾位大學教授聊天,像平時我就會非常在意這些,因為畢竟人家都是知識份子,而我是個文盲,跟他們溝通我得要三思而後行,我必須要裝出自己是一個非常有學問的人,畢竟人家都喊我活佛,活佛前活佛後,那活佛肯定是要懂得多一些,我必須要比他強一點,要裝做自己好有學問,有時候會戴上一副眼鏡,一看就覺得這人挺文雅的挺有學問的那種感覺,做人畢竟要負責任嘛(弟子們大笑)。但是這次我就沒管那麼多,自然的跟他們聊天,他們懂得的佛法道理很多,研究過禪宗、淨土宗、密宗等等,很多佛教理論他們都研究過。但是當我敞開心去跟他們交流的時候,這幾個博士就說了一句話,讓我非常的感動,說出了我非常希望有的效果的話,他們說:“你讓我們認識到了佛教其實是非常非常人性化的。”因為他們以前覺得,佛教跟世間毫無一點關係,跟世間是隔離的,只有怪人才能去接受它,正常人是沒辦法去接近它的。
所以我發現我們一些佛教徒,尤其是我們所謂的老居士們,他們很多的行為也不能說是完全的錯誤,他們只是把佛法變成了一種死的東西,非常概念化的東西,就是從一個概念當中解脫出來,又進入到另外一個概念當中。創巴仁波切比喻這樣的佛教徒進入了一種繭的狀態,讓自己包裹在那裏面,進入到那種黑暗裏。在我的世界裏我經常叫它黑暗,因為以前我也有過,我們會慢慢迷戀於這樣的佛法,我們會超級的愛上這樣佛法,我們會發現這樣佛法讓我們感受到滿足,但是這種滿足會變的非常短暫,也會讓人看了有點恐怖,因為這很像落日,落日雖美,但它註定是悲劇。
在這種環境下 所謂的佛法的境界裏一切眾生都是平等的,但是當你把自己包裹在這種狀態裏的時候,你就會發現,別說容納眾生,就是他的一個感念都沒辦法接納,因為你的世界裏面全被惡業、罪過、或者是懺悔等等等等這一切給充滿了。當別人不懂得懺悔的時候,你沒辦法去包容他,當看到那麼多人每天都在造惡業,我也沒辦法去搭理他,最後發現連我的呼吸都沒辦法生存在那個環境裏了,別說容納別人,就連自己呼吸的空間都沒了。我們把自己關起來了,我們用“佛教”二字給自己建了一個監獄,讓自己成為囚犯,誰願意去做囚犯呢?誰都不願意,但在那個當下你卻是很願意去做囚犯,你也很不舒服很不自在,但是你愚癡的覺得那就是究竟。
我接觸過很多上師,在這些上師身邊,在他們的一舉一動當中,你只能找到所謂的快樂,完全完全找不到什麼叫做痛苦。大家或許會說:他們是高僧大德已經成就了,跟我們一個凡夫俗子怎麼一樣呢?我覺得這是對佛法僧最最最不敬的一句話,當這種矛頭指向他們是高僧大德已經成就了,而我們沒有成就,以此來當藉口的時候,這就是一個非常大的錯誤,而且是對佛法最不敬的一點。
這些上師幾乎一輩子都在修學佛法,他們修行為什麼能夠越修越快樂,而我們越修越煩惱,越修越難受,越修越覺得自己的空間小了的原因是什麼呢?就是我們把一個所謂的佛法的監獄蓋起來,把自己囚禁在裏面了。佛法是活生生,活蹦亂跳的,但是我們把佛法變成了一個死的東西去學,它就是一門學問,也許你用得著,也許你根本就用不著它,在這樣的情況下,這佛法對於你個人來說,不是佛法的錯,是你自己的錯,你的佛法在你這裏死掉了,完全死了。
當佛法在你那裏成為植物人,就如同一個軍人,當你是軍人的時候,會去遵守所有軍規,為了軍規你死都願意,因為你是軍人。而退伍後,這些軍規與你毫無一點關係。在這個圈子裏面我們是一個佛教徒,這一切一切佛法的戒律對我來說非常重要,我必須要維持,它是一個外在的力量,戒條在約束著你。我那天說過我們要約束戒律,在這裏大家不要聽錯的一點是,並不是說我們要把戒律犯了,我們不需要戒律了,從今天開始我們吃肉了,我們可以喝酒了,我們可以抽煙了,我們可以邪淫了,我們可以偷盜了,這不叫我們約束戒律,所謂的約束戒律是讓戒律活起來。我們之前的戒律它是一個非常死,而且非常狹窄的東西,非常狹窄,它的周圍的空間非常非常小,似乎當你進去了以後,在這個空間裏面,你的呼吸都容納不了,別說其他的了。如果我們這一生裏面辛辛苦苦維持的一個戒律,只為了一個狂妄自大、自滿的我在維持這個戒律的話,有什麼意義呢?
(弟子格桑曲措根據錄音整理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