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新日期:2010/03/10 06:31:33
學習次第 : 進階

喇嘛網 日期:2010/03/10 06:30:12   編輯部 報導

佛法與生活  尊貴 泰錫度仁波切開示

    今天我被要求談談在日常生活中如何運用佛法。這個主題對我們如何來看待、如何來瞭解佛法是非常重要的,如果不知道如何在生活中運用佛法,那還有什麼時候可以運用呢?對我們來說,在日常生活中運用佛法是毫無選擇而且必須這麼做的,因此我要跟大家分享我對這個主題的看法。

    當我們正式成為一個佛教徒後通常不脫三種主要的特質:一種是出家,一種是成為佛教的學者,第三種是成為一位修行者。出家眾為數較多,少部分的人會成為學者和修行者。在今天,成為一個學者,你可以在大學裏找到「佛學教授」這樣的科目,但是在古代,佛教學者並不是一個能夠用以謀生的工作,因此出家眾、學者或修行者都是接受他人的贊助來從事這樣的工作。然而,這三者的工作是彼此相輔相成的,例如修行者以他修行的經驗提供給出家眾和學者,學者將佛教的義理提供給修行者和出家眾,出家眾則可將他們的經驗提供給修行者和學者。雖然佛教的傳承實際上是由修行者所傳承下來的,但是學者對佛教的文字和哲學義理也有相當的貢獻。一旦我們成為佛教徒,就必然會是這三者中的其中一種。

    事實上,出家眾可能也是一位學者或修行者,而修行者雖然不一定是出家眾,但是他可能也是一個傑出的出家眾,因此這三者會藉由一種組織的關係來結合彼此,使他們工作起來能夠更有組織,對大家來說,做起來也更容易一點。

    除了在出家眾的組織裏包含了學者、修行者、出家眾之外,在西藏佛教裏所謂的修行者和學者這兩種人都來自寺院,也就是所謂「學問僧」和「修行人」。在這裏,「修行人」指的是能將時間完全奉獻在禪定的修持上,沒有從事其他俗世工作的人;這裏提到的「學者」也沒有從事一般俗世的工作,就是整天學習、研讀和寫下佛法的內涵;而「出家眾」並非就不修行,當然也不是一無所知的。由於西藏社會跟臺灣不太一樣,臺灣是一個比較多元化的社會,西藏因為所有的人都是金剛乘的修行者,因此需要有的人去賺錢、有的人去工作,否則大家就沒衣服可以穿、沒東西可以吃,也沒有房子可以住了,所以必須要有一些人去從事維持生計的工作。但無論如何,修行者、出家眾和學者他們都必須瞭解某部分佛法的義理和某些修持的方法。這三者之間是互動的,不過若以性質區分的話,大概可以分成這三種人。

    在臺灣,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佛弟子都不是學者和修行者,而且大家通常會想嘗試做一個修行者,比較不會想當一個學者。然而,即使只是「想要成為一個修行者」這樣的想法,多半也只是有這樣的靈感,並不是很努力想要這樣去做,也許連百分之十的效果都做不到。因此我想很實際的跟大家談談,到底可以做些什麼、修些什麼。

    我跟大家舉一些西藏社會的例子,雖然有些狀況也許不大符合臺灣的現狀。在西藏,人們主要從事農業和牧業,農人耕種一些簡單的穀物來維生,而牧人就是飼養牲畜來維生。這兩種人在日常佛法上的修行非常相似,只是目的不太一樣。對西藏社會的農人或牧人來說,他們都有一些無法避免的惡業,否則就無法生存。比如說農人必需殺蟲,不然他們的穀物和蔬菜在成長前就被這些蟲吃光了;牧人在他們擠奶時就等於奪走了年幼的動物的食物,可是沒有牛奶就表示沒有奶油,沒有奶油就做不出乳酪,另外,不殺動物就表示沒有肉食。環境迫使他們必須如此,否則就無法生存下去。但是在臺灣就不太一樣了,你只要到市場買就有這些東西,你不必殺蟲也不必殺牲畜,你不需要自己去做,不過這並不表示我們就離於這種惡業,只是我們沒有自己去做、自己看到罷了。西藏人需要自己去做這些事情,造這些惡業,因此相對的,他們也會做些修法來彌補這樣的事。

    西藏人努力嘗試避免不必要的惡業。例如西藏也有魚,但他們並不釣魚,高山上有許多野生動物,但他們不去打獵;雖然也有一些獵人,但是這些人在大家的眼裏是非常惡劣的。這種公眾的壓力會讓他們避免造下不必要的惡業,唯獨為了生存,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還是得造惡業,而他們所用的方法就是儘量節制,不再造更大的惡業。無論是農人或牧人,他們都有晚禱或晚課,全家坐在一起祈禱、禪修,沒有一戶人家不這樣做的。所以一到晚上,當他們全家人聚在一起做晚課的時候,就好像一個法輪中心一樣。

    一般來說,西藏人在家裏主要的修法是觀世音菩薩、度母和蓮師,這三者是每一個家庭都可以見到的,非常普遍。因為很普遍,即使是不識字的人也都會常常聽到別人的念誦,所以自然每個人都會。有一些家庭也作早課,但是這個情況很少。大部分的西藏人在每月十五的時候會持守八關齋戒一天,有時他們也會試著作觀音齋戒。當然,在西藏人一般的晚課裏,祈願往生彌陀淨土的祈請文也非常普遍。在白天,每個人都會盡力去持咒,最廣泛的是六字大明咒和蓮師咒。比如農夫到田裏工作,他提著水到田裏可能會淹死或殺死許多蟲蟻,或是牧人在看顧那些牲畜的時候也會持誦這些咒語,因為他們在工作中會傷害許多生命,而讓這些生命在六字大明咒或蓮師咒的咒音中死亡,總比它們就這樣死了要好一些。除了持咒之外,他們還有自己基本的功課,通常安排在早課的時候,他們會起個大早,然後供燈或供香。香在西藏是很稀少的,並非每個家庭都能夠天天供香,一般來說他們會供燈。接著他們會念誦他們所要修持的祈請文,例如蓮師祈請文、無量壽經、大涅盤經或祈請度母等等,完成每天的功課之後才會去做一般世俗日常的事物。

    西藏人在殺生時會先喂這些動物吃甘露丸,或將甘露丸放在水中讓它們喝下去,然後為它們祈求,表示今天需要它們的肉維生,是不得已才殺它們的。因為沒有耕耘機,他們用動物來犁田時也會不斷持誦六字大明咒,總之他們會把佛法融入所做的一切事物當中,這是他們每天生活中都要做的。

    此外,西藏的家庭幾乎百分之九十九以上都有一位成員在寺院當僧侶,有的多達三、四位,也許是他們的小孩、叔叔伯伯或兄弟,這些僧侶都由他們的家庭供養其食、衣、住等等,而不是由寺廟供應的。雖然他們和家人的關係也許是兄弟、父子、叔伯,但因為他們已經出家,所以家人對他們所做的一切等於是供養僧寶。同時西藏並沒有所謂的學校,如果有小孩想要上學識字,藉由甥侄的關係,孩子們就會到已經出家的叔叔、伯伯的寺院,在寮房裏由他們教導。因此我們可以瞭解,西藏人在教育上仍和佛法有所關聯。通常,西藏家庭還會與某個特別的寺院保持一個良好的關係。比如說我們這個地方是宜蘭,有個大寺院就叫宜蘭寺,那麼住在宜蘭城鎮的每個家庭就會有親戚在這個寺院出家;一般的小家庭每個月一定會固定供養一些東西,通常是食物,若是比較大的家族,他們每年或每個月會在一些固定的大法會上當請法的功德主,做財物上的支持。如此,每個寺院和家庭在佛法的活動上都有很密切的關聯。

    因此在西藏,佛法充滿人們生活的每一處,從早上起床到做完所有的事、晚上睡覺為止,他們每天都生活在佛法之中,包括春夏秋冬所有的節慶也都是佛教的節慶,他們的心思沒有一天不想到佛法。這就是西藏的整個環境,就好比生活在現代沒有人一天不想到錢一樣。此外,也許有些人想要脫離農人或牧人的生活,他可以有一種選擇,成為一個瑜珈士。他們會自己去尋找上師,將他所有的時間完全投入修行之中,就像密勒日巴那樣的修行模式。還有一些住在寺院裏的僧侶,有的也會脫離寺院成為一個瑜珈士,因為待在寺院裏很難過一個專修的瑜珈士生活;寺院自然有寺院的規矩,必須依照公眾的決議來做事,雖然有所謂的閉關中心,但他們還是必須負擔寺院裏的責任和義務,所以有些人會離開寺院去過完全閉關的生活。

    農人或牧人也常遭遇到自然界的問題。好比說農人可能會遇到下冰雹、霾或其他天然的災害,使所有的心血都白費了,這時候他們就會到寺院祈求避免這些災害;從事牧業的人則有山裏的狼、熊或其他野生動物會吃掉他們飼養的牲畜,有時下大雪,草沒有辦法生長,一百隻牲畜可能會因而死掉九十只,對他們造成極大的損害,所以他們也都會到寺裏請法,使他們免於災害。無論是農業或牧業上發生的一些病災,也會使他們到寺廟皈依、祈求保護,他們的生活因而與佛法合而為一。當他們年紀大的時候,很自然地會到寺廟裏祈請,甚至有少數人會進一步修習禪定。

    在西藏的社會,當人們年紀漸漸大了,責任就少了,大部分的責任都交給年輕人,老人家則會給年輕人一些好的建議和忠告,他們被子孫好好地照顧,他們的住處必定是房子裏最好的一間,而他們整天所要做的就是好好地祈請、祈禱,也有少數年紀漸長的人會到該地區的上師那裏學習禪定。總之,當人們年紀大了就逐步地過一種完全宗教式的生活,好像僧侶一般,只不過他們並沒有剃度,還是跟家人住在一起。通常西藏人家裏都會有佛堂,如果是窮人家,家裏沒有房間可以分出來做佛堂,至少也會做一個佛龕。他們會花些錢請人修法,每年把喇嘛請到家裏來,也許修一天的法,也許修個十天或一個禮拜,在自己家中作法會,供養諸佛、祈請護法,有的也會修財神。家裏無論是有人生病、出生、往生或結婚,一切都會請喇嘛依照佛法儀軌來修法。西藏所用的一切藥物,都是依據藥師佛所指示而做,而關於星象或占卜則全都依照文殊菩薩的教示。因此除了這兩件事──什麼時候出生、什麼時候死亡之外,西藏人幾乎每事必問,這也表示西藏人將文殊菩薩的教法融在生活之中。

    此外,寺廟中男眾和女眾分別住在不同的處所,大部分的寺廟都分為三個方面:一是有個學習的地方、二是有個專門學習儀軌修法的地方,能依照儀軌不斷修法,三是一個比較小的團體,在寺裏專門進行閉關,從事禪修。每個寺廟至少會有一位仁波切或轉世活佛負責行政和領導工作,有的寺廟也會有堪布當住持。當然,寺廟也分為種種不同的形態,有一些是完全獨立的,有些則屬於一個系統,由一個負有行政權和責任的母寺派出一些代表到屬於它的、比較小的分寺裏,不過有些寺廟的領導人並不是由比較大的寺院派出,這是兩種不同的形態。另外有一種規模比較小的寺院,是一個閉關的地方,也就是現在所謂的閉關中心。閉關中心比較簡陋,也沒有很正式的領導組織,在這裏一切都是比較簡單的。在臺灣則比較複雜,這幾個狀況幾乎都會混在一起,有關法輪中心的歷史也不是很長,我建議法輪中心最好能規劃每天及每一周、每個月的法務活動,讓每個人儘量來參加,這樣大家就可以從法輪中心得到一些利益。

    可能的話,大家要儘量參與中心的這些活動。在臺灣的都市環境裏,早上八點到下午五點是大家都在工作的時間,所以同時都沒有空,但有空閒的時間也都一致,所以可以做每週或每月的計畫,怎麼樣來共修的一個計畫,彼此互相支持。例如持咒,一個人一小時可能持咒幾百次,但十個人算起來就有幾千次,如果人更多,一個小時就可以持幾萬次咒,每個人彼此之間都會得到一種「共」的加持。參加共修一起持咒、禪修,它的力量會更大,大家彼此支持、鼓勵,這樣做是非常有幫助的。在這個城市,每個人都非常需要支援。我們都會被人影響,也好像常常被某種事情壓迫著,如果能一起共修,彼此之間就會有一個支持。當然,對於修法的內容也應當妥善安排,總不能一年到頭修同樣的一個東西,最好是每個月或每一年做有次第、有秩序的安排,這樣會比較有意義,而在這之前大家會需要多些瞭解,需要有一個上師好好指導該怎麼做。最重要的是,既然參加中心的團體活動,大家應該要有這樣一個心願,就像發一個願一樣要好好參與,不要第一次辦活動來了一百個人,第二次、第三次就慢慢減少了,到最後辦活動的人都覺得「我好像很笨,為什麼要辦這個活動,都沒有人要來」。所以大家要嚴守「我一定要儘量護持、儘量參加這樣的修法」的一個心願,這就是我想到可以建議大家在日常生活中運用佛法的方式。

    在參加團體活動之外,每個人最好每天都有自己所修的法,這是滿重要的事,而且對我們會有所幫助。有許多人老是想著一些沒有用的事情,跑來問我修這個法好不好、修那個法好不好?其實任何一個本尊法──即使是最簡單的本尊法──沒有一、兩個月的基本時間,根本無法對一個本尊法有深人的瞭解,何況大家還有語言不通的問題之類的,就算每天花兩個小時與上師一起研讀,那也不過如同飛機才剛要起飛一般,根本還沒能飛上天,這樣對大家並不是最有幫助的方式。事實上,有些比較簡單的修法我們是可以運用的,比如觀世音菩薩、文殊菩薩、阿彌陀佛、白度母、綠度母和蓮師等等,這種比較短的法也許儀軌只有幾頁,我們只要花一、二個禮拜的時間跟著上師、喇嘛從第一頁好好研讀到最後一頁,知道每個字如何發音、如何作觀想、其意義又是什麼,每天如法地修持,先好好研讀之後再修持這些法本。在修持前也應該要準備好法本、唐卡、畫像及其他修法必備的東西。我建議大家要儘量參加團體的活動,並且要維持自己每天該修的法。

    除了參加中心的活動之外,喜歡去灌多少頂都是很好的事,就像山上的雨下得越大,山下河流積聚的水就越多,所以不管是去參加修法、火供、接受開示或灌頂,這些加持就好像雨水一樣,而我們本身就像那河流,會不斷地將這些加持彙集起來,但是如何彙集?總要有個容器,而這個容器就是我們每天所必須要修的、最基本的法,否則若是沒有一個容器,再多的加持也只會流失,對我們沒有真正的幫助。等到將來真正可以放下,可以離開工作崗位,在財物上沒有問題了,擁有好幾個月屬於自己的時間,那個時候就可以每天花比較多的時間作比較技巧上的禪修。當我們能真正這樣做到的時候,才是真正可以深入修行的時候。在此之前,你的心很大,想修這個、想修那個,都不過是障礙而已,因為我們所能做的努力只有一點點。

    無論如何,我們已經是金剛乘的修行者,那就應該把握一些基本原則:第一、應該瞭解包括自己在內的一切眾生本性即是佛。雖然現在因為我們的業力、染汙與障礙,使我們顯現的狀態並不是很好,但是我們應該知道,包括我們在內的一切眾生內在即具佛性,具有佛的精髓,因此我們應該很自然地開展我們的慈悲心和虔敬心。對於比我們瞭解更多、智慧比我們更高、比我們更純淨的,我們應該生起虔敬心,比我們還差一點的,應該要對其生起慈悲心。這是一個非常自然的過程,就好像我們站在一座山的中間,往上面一看、往下面一看,上面是如何、下面是如何,我們自然非常清楚,這樣便很容易生起慈悲心和虔敬心。如此一來,我們的嫉妒和傲慢就會消失,使我們擁有一個健康的態度。

    第二、我們所做的一切,無論如何應該盡力遵守、重視業力的法則,不要欺騙和誤導他人。當我們做事前先想想,這樣做對我有什麼利益?我做了之後對他人又有什麼利益?如果是令他人不好或痛苦的就不要做,如果是利益他人、利益自己的就可以去做,重要的是以業力的法則來衡量我們對他人應該做的一切行動。

    第三、在業力之外,我們還應該留心我們自己所說、所做、所思惟的,即使在走路或是與別人談話時也應當非常留心。當然這也是有所限制的,如果想得太多我們可能會發瘋,這對我們沒什麼幫助,因此應該很正確地保持我們的覺知。

    上面所說的三點,第一、每個眾生都具有佛性,第二、尊重業力的法則,第三、時時保持正確的覺知。我們應該盡力把握好這三者,這是我的建議。

    不過這僅僅是最基本的法則,如果想修得深入一點,簡軌最好是修四加行。四加行不僅是個很簡單的、基本的修法,事實上它是一個圓滿的修法。四加行中,任何一個法都足以使你成佛,只是因為修法內容非常豐富,所以我們將四加行以不同的目的安排成四個加行。事實上我們應該一個加行、一個加行地圓滿十萬遍,即使要花上十年、二十年,也應該這樣去做。修這個法並不是在比賽,每天做多少沒有太大的關係,最重要的是修法的品質,而不是數量。數量對我們並沒有太大的幫助,我們應該注意修法的品質,這才是最重要的。

    最後作個結論。大部分來說,所有最高、最究竟的法,就是要能夠維持對佛性的覺知,也就是識自本心,做到瞭解自己。要達到這樣的程度,除非我們能做到沒有任何的染汙,染汙得到淨化、業力得到淨化、兼具福德與智慧資糧,並且得到許多的加持,否則這是不可能達成的。而當我們達到這個最終的境界,就比如一隻小鳥,原本住在一個小小的洞穴裏,我們將它帶到一艘大船上,這艘船在廣大的太平洋中持續它的航程,這時我們把小鳥放出去,這只鳥一定會不斷地繞著這艘船飛來飛去,最後它還是回到這艘船上,覺得這艘船最好。所以,只要我們能洞見我們的佛性,識自本心,我們的心就可以達到一個很平和的境界,如果不能,我們的心將充滿五毒-貪、瞋、癡、慢、疑的作用,或是雄心勃勃,要做這個、做那個,就是沒有辦法將自己的心平和下來。我祈禱,希望大家都能在此生當中認識自己。

翻譯:黃英傑 (現為止貢噶舉仁波切)
繕打:玲珠師姐

摘自:利生法訊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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